咔咪哈咪哈!海龟先生的龟波神功 | 着调专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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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登台前,海龟先生的几个成员都有个加油提气的小仪式,发出一个有力量的声音,聚集能量大演一场。这让他们联想到日本动漫《七龙珠》里的龟波气功,每用此招都喊一句“咔咪哈咪哈”,和龟有关,于是这五个字就成了海龟先生的新专辑名。
鼓手Hayato示范着“咔咪哈咪哈”的标准日语发音,他和主唱李红旗、贝斯手蒋晗,以及离队近十年又归来当嘉宾的吉他手老麻,一同接受了着调专访。
海龟先生,从左到右:贝斯手蒋晗、主唱兼吉他手李红旗、鼓手Hayato。摄影:张笛Bamboo
“咔咪哈咪哈”全国巡演正在进行,采访当日他们刚接连完成杭州、上海两站的表演,马不停蹄下榻南京,齐聚酒店房间讲述《咔咪哈咪哈》的来龙去脉、老麻归来的始末,分享海龟先生的故事。
采写:麻乐
老麻回归
“青春圆了梦!”
回到海龟先生的舞台,老麻非常开心。摄影:易安_Panda
这几日越来越多的乐迷在微博分享海龟先生新巡演的视频,或是激烈的载歌载舞,或是大合唱《男孩别哭》的激动场面,视频里人们的脸都兴奋无比。两个月唱进十六座城市,早在发布演出预告时,海龟先生便透露有“一位神秘老友”助阵。
老麻回来了!“其实可以把我当一个新的吉他手来看,我觉得挺好的!”
老麻曾是海龟先生初创时的灵魂人物之一,抢眼的吉他演绎、俊朗的面孔配以个性脏辫俘获一众粉丝芳心,然而在2010年之前离队,许多海龟老粉抱憾,却也无从得知乐队变动的原因。
“因为我太不成熟了,哈哈哈哈哈!”忆起当时离队,老麻现在可以谈笑风生,十年弹指一挥,冲淡了年轻时的执拗。老麻说,年轻人就是容易犯错,犯错没关系,重要的是勇敢认识自己的错误,“(当时)太自我了,可能总是听不进别人的一些想法,那么多年经历过之后,大家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,会更客观,更成熟一些,重心就更放在音乐上,而不是放在个人的自我感受上面。”
海龟先生巡演进行中,四人阵容携观众狂欢。摄影:易安_Panda
老麻重新站在海龟先生的舞台上,乐迷难掩激动,在微博上感慨:“青春圆梦了!”
这十年来,留在成都发展的老麻辗转不同的乐队,忙起自己的事业和生活,偶尔朋友聚会之类的场合,也能和海龟主唱李红旗不期而遇打个照面,但始终都是擦肩而过,交流甚少。直到李红旗从北京搬回了成都,经他们的共同好友——马赛克乐队前鼓手莫宏明穿针引线,他与老麻这才加了微信,联络起来。
“其实很多东西没有太刻意的去考虑,比如说怎么样重新组织起来回乐队。”老麻强调,这次与海龟重逢是自然发生,“心里面有一个感觉,可能是很多年前就建立起来的一些默契吧,顺理成章。大家都经历了很多东西,对于音乐有新的认识,对人生有新的思考,这些东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咱们没有要怎么怎么样去交流或沟通或接近……怎么说呢,都是缘分。”
今年一过年,他就跟海龟先生排练起巡演的曲目,虽然排练次数不多,但默契仍在,“有些东西可能
也不需要花很多时间沟通,它还是在那。”当然,他也重新认识了海龟先生,重新认识乐队的每一位成员,老麻将弹完这十六场演出,“我们全程都会在一起,我个人也特别开心,特别特别期待!”
龟波气功
“歌词这么烫嘴吗?”
《咔咪哈咪哈》的专辑文案里提到,这张作品要“消解犬儒世界的刻板伪装”。
“其实我没有这么想,我觉得我自己挺犬儒的。”词曲创作主脑李红旗说,这大概是公司为了让音乐被公众听懂而想出的概念。“写得迷糊一点,但是作为乐队来说,看了还是可能会让人有点脸红。”李红旗的普通话口音难以名状,大舌头夹带着南方口音,再配上自己的个性发挥,与歌里判若两人,虽然歌曲里他的唱腔也是离经叛道,但慵懒中也还算口齿清晰。
两三岁时,李红旗抢篮球断过一次舌头,上学跟一个口吃严重的同学做同桌,“我模仿他说话,结果后面就慢慢地被传染了。”从广西老家出走,到成都发展,后来辗转北京,又返回成都,他说是不同的语言环境塑造了他糟糕的普通话,成都尤甚。但一到唱歌时,大舌头的痕迹就消失了。
上古英雄 抽取四方
嗯 奴役中发放平等
群起而上 又高矮划一
嗯 平等中感受奴役
那时髦的偏见 就压成常识
一代盖过一代
我们信念被洁净 才站而有名
归根本 溯源头
看我们
海龟只会耍气功波
一波两波三波四波五波
海龟都会耍气功波
呼哈 崴呀呀
开篇这首《龟波气功》,李红旗用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唱腔演绎,《海龟之歌》、《好时光》里也有类似的配唱,“我觉得挺幽默的。”贝斯手蒋晗认为这样唱很有趣。
李红旗目的是呈现轻松的状态,“人正常轻松的状态,应该不会是那种唱得特别好听的声音,他的原声状态,比如说如果一个人呆着伸个懒腰那种声音,应该是很轻松的状态,挺真实的,大家应该能收到这个点。”
歌迷评论:“歌词这么烫嘴吗?”还有人形容这是“海龟唱法”,李红旗听了倒觉得很新鲜:“哦?哎!我觉得他们说的真好,感谢!”
乐队创立之初,李红旗也曾尝试过字正腔圆的唱法,翻唱过不少流行歌,总觉得唱不好,“不太适合我,不太自然”,也不是天生的金嗓子,所以只能按自己的方式唱自己的歌。
咔咪哈咪哈
“稍微聪明一点”
《咔咪哈咪哈》封面。设计:张笛Bamboo
海龟先生的首张专辑《海龟先生》(2012年)充满温暖欢快的声响,虽然想表达绝望,但活泼的乐曲掀起了年轻人的躁动;第二张专辑《Where Are You Going》(2014年)超越狂欢和娱乐,注入了严肃的思考,展现乐队视野广度和思想深度。但李红旗却觉得,他在第二张专辑里生硬地摆道理,是一个失败的尝试,“就是要把自己做得很严肃,事实上自己没有到那一块,但又把自己说到很严肃、很深沉的那一块去,会让自己显得有点虚伪。”
而《咔咪哈咪哈》“比前两张稍微聪明一点”,李红旗在歌词里埋着诸多线索,供真诚的人去捕捉,“这张专辑跟那个文案差不多,就是话没有说得特别清楚,但是知道的人应该会知道,不知道的人,这种状态也挺好的。”
李红旗借音乐继续传达他的信仰和哲学,这次不再生硬。专辑封面的鸽子是基督教中的圣灵,在世俗层面也代表和平,设计师张笛Bamboo用鸽子将李红旗的信仰与公众的认知连结,李红旗觉得十分巧妙。鸽子喷着焰火,在李红旗看来是跟“天”有关,“鸽子是圣灵,圣灵就是引导,说天上的话,盼望一个更完美、更圣洁的世界。”早在2015年发行的单曲《内人广林》也被收录在专辑里,歌曲表面是形容浓情蜜意的爱情关系,内里是对重视家庭的价值观的倡导,这就是李红旗埋的诸多线索之一。
海龟先生“咔咪哈咪哈”巡演一瞥。摄影:易安_Panda
另一首新歌《望望先辈》是他对“保守”和“激进”的思考,“这首歌是偏保守派的,对那种很激进的、不遵守规则、不尊重传统做法的态度是,可以跟他们谈一谈,是不是可以先想一想,你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?大概是这个意思。激进的东西向来都会选择暴力,选择最快能够达到满足的方式……大家现在基本上都是处于一个很激进的状态——我需要满足的事情,我立马就要去满足——就是不存在任何的对错之分,基本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限制一个人的冲动……我想写点类似的歌,可以把一些相反的方向稍微传达一下。”
海龟先生的创作总能激发听者的思考,而听觉上,有乐迷觉得他们的音乐风格发生了巨大转变。2009年的采访,李红旗眼里的海龟先生是海滩音乐,充满阳光、玫瑰。而今,“还是这些。我觉得骨子里面是没有太大变化的,就是编曲上面尝试了一下新的东西。”
贝斯手蒋晗觉得,海龟先生的音乐样貌就像一个人的情绪,“他不可能永远都是开开心心、屁颠屁颠的样子,他总有些时候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下,或者有一些文艺的情绪什么的。”
编曲的花样似乎制造了听觉的陌生,但细究本质,海龟先生依然秉持着吉他、贝斯、鼓的三大件搭配。“这就是最根源的玩法,你把最根源的东西玩好了以后,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玩。”蒋晗说,一些新歌里也融入midi元素,但那些终究只是调料,像做菜一样,主食材才是主角,三大件便是海龟先生的主食材。被归类摇滚时,蒋晗认为这个概念太笼统,他说海龟先生音乐的核心是布鲁斯。
留守北京
“异地恋特开心”
蒋晗是乐队里最打眼的那位。摄影:张笛Bamboo
蒋晗一直是海龟先生里最艳丽的一员,顶着一头蓬松的长卷发,穿着打扮总那么出挑,布满手臂和脖颈的彩色纹身也总能抓住观众的双眼。
“衣服是老婆给我买的。”他和太太在家里会看一些时装秀,关注风尚,品味相投,于是太太总在淘宝上给老公挑选合适的行头,蒋晗的穿搭心得是“做自己就好了”。
他喜欢old school朋克风的文身,受纹身师朋友的影响,纹了不少花里胡哨的图案,“但是这几年已经慢慢的少了,年纪大了,比较怕疼了,这几年都没有纹。”是身上纹满了,没有地方下手了?“那倒不至于,就是年纪大了怕疼,还是喜欢的,不太受得了那个折腾了。”
主唱李红旗从北京搬回来成都,蒋晗笑称乐队现在变成了“异地恋”,但距离产生美,效率也有所提高,“每次见面都特别开心,一起玩一起喝酒,都特别愉快,包括做音乐的新鲜感都有提高。”以前腻在一起,音乐上可以时不时偷个懒,现在聚少离多,凑到一起排练切磋,也更珍惜时间抓紧进度。
留在北京的蒋晗曾说北京是一个彼此交换能力的地方,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本事,交换合作。北漂多年,他依然没有跟北京产生感情,“没办法,我是一个南方人,我不适应北方的天气,也不适应那边的生活方式。”蒋晗苦笑。
Hayato兼顾着海龟先生和新裤子两个乐队。摄影:张笛Bamboo
海龟先生里在北京陪蒋晗的,还有鼓手Hayato,乐迷亲切称他“丫头”。Hayato是中国乐坛光彩夺目的一位鼓手,土生土长的日本青年却操着一口京片子,火红的头发帅气的脸庞,引无数少女竞折腰。他是新裤子乐队的鼓手,也是郭顶、陈粒、左小祖咒的御用鼓手。
2002年Hayato赴北京语言大学学汉语,那时起就一直没离开过北京,近20年的熏陶使得他的普通话丝毫不带外国人的异样。
因为Hayato对朋克音乐的热爱,常跟新裤子一起出去玩的蒋晗便邀请Hayato加入海龟先生,在2015年11月正式成为海龟先生一员,Hayato说:“海龟最底色的东西还是朋克,蒋晗知道我喜欢朋克,也玩不同的风格,才觉得比较适合海龟。”
Hayato是个工作狂,对外界的工作邀约“能接就尽量接”,他喜欢和不同的乐手合作,感受不同的刺激。对于在新裤子和海龟先生打鼓有什么不同,他说除了音乐风格不一样,投入的激情是一样的。
因为父亲对架子鼓的热衷,Hayato从小学习打鼓,到北京留学后,跟诸多留学生一起去酒吧玩乐队,“刚来北京的时候,跟留学生一起玩乐队,也经常去当年的一些livehouse,那时候还没有livehouse,一个酒吧,酒吧里随便搭的舞台,演出的时候跟当地的乐手交流,之后就慢慢地加入这个圈子了。”
Hayato有一个亲弟弟在日本创业,家人曾暗示过他也回日本发展,但并没强迫Hayato,尊重他的选择,何况他在中国正干得风生水起,谈离开不太现实。
采访末了,着调君问老麻有什么想补充,他还是那般情绪高涨:“我要补充的……就是我特别开心,哈哈哈哈,我们都很开心!”
巡演现场。摄影:易安_Panda
编辑:克里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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