虐文,结局女主死了男主后悔莫及《不配提原谅》
虐文,结局女主死了男主后悔莫及《不配提原谅》
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?”
“轰隆——!”
男人嘶吼的质问声,伴随着天空的闪电,一道劈向许侨茹。
今天是姐姐许侨月下葬的日子,她结婚三年的老公江宴辰,却希望死的是她。
许侨茹对上他深邃的冷眸,喉间艰涩:“是啊,我也在想死的为什么不是我。”
她跟姐姐许侨月,是双胞胎姐妹。
生下来就一强一弱,姐姐从小到大都是全家宠爱的璀璨明珠,也是江宴辰的心头月光。
而她,双耳失聪,体弱多病,是全家最想抛弃的存在。
雨淅淅沥沥下着。
黑压压的人群中,许侨茹被排在最边上,只能看到江宴辰亲手捧着姐姐的骨灰盒下墓。
按道理说,这只有丈夫亲人,才有资格。
江宴辰心里清楚,却仍这么做了。
许侨茹比谁都明白,因为江宴辰想娶的妻子,一直都是姐姐。
葬礼结束后,江宴辰扶着泣不成声的许母,走了过来。
许侨茹挤过人群,想过去给母亲撑伞遮雨。
可就在她靠到母亲身边时,许母突然抬起头,扬手就甩下一巴掌。
“啪——!”
巴掌打在脸上的瞬间,许侨茹左耳的助听器被打落在草坪的泥泞里。
她足足愣了两秒,顾不上脸颊火辣的痛,右耳又听到许母的泼骂声:“为什么死的是我的侨月,而不是你这个短命鬼?你才该死!”
这一举动,也惊动了其他亲戚,他们上前把许母拉开安慰。
徒留下江宴辰,撑伞笔挺的站着,神情漠然的看着她的狼狈。
许侨茹弯腰,把助听器捡起,紧紧攥在了手心。
即便她拼尽全力,想遮掩此刻自己的不堪,可在他面前,一切都是徒劳。
江宴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,没有任何感情:“许侨茹,你这样的人,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许侨茹心一紧,对上他深邃的眼眸。
心里翻滚了无数遍的答案,呼之欲出。
可下一秒,她又看到江宴辰走近自己,微俯下身,在耳边用磁性低沉的声音,淡漠道:“许侨茹,你要永远记得,侨月是被你害死的!”
江宴辰的话如同寒冰利刺,凑不及防,刺得许侨茹心口抽疼。
她眼眶渐红,手蜷的发白。
许侨月是在去学校给她送雨伞的路上,意外因车祸去世。
而找所有人眼里这场意外的罪孽,成了她。
许侨茹攥助听器的手,一寸寸收紧:“是啊,我是祸害,可又能怎么办呢?她活不过来了不是吗?”
江宴辰目光落在许侨茹微微发白脸上,冷冷扔下一句。
“我看你就是个疯子!”
说完,带着愠怒转身离开。
这场葬礼,以江宴辰的离开,宣告结束。
许侨茹站在原地,望着人群里他的背影。
半响,才回过头看向墓碑上许侨月的照片,轻声呢喃:“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?他们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。”
说完,她收回视线,仰望着正在下雨的天空,眼眶渐红。
“可那又怎么样呢?反正我也不想喜欢他们。”
话音落下的一瞬间,一滴滚烫的眼泪随着雨水,从许侨茹的脸上滑落。
第二章
离开墓园,许侨茹来到酒吧。
喧嚣的气氛下,她穿着亮片吊带,外面裹着黑色皮草,妆容精致的坐在二楼的卡座上。
别人包卡座是包月,但许侨茹却是包年。
侍应者拿来酒单时,她看都不看,直接熟练的开口:“把你们所有最贵的酒都拿上来。”
“好的,茹姐。”
都是老顾客,侍应者很快就会意,安排起来。
一时间,卡座上的男男女女,都玩儿了起来。
几杯下去,有人提议:“茹姐,光喝酒没意思,我们来玩游戏吧。”
许侨茹有些心不在焉,却答应的爽快:“好啊,来。”
很快,就有人拿来了骰子。
几把过后,许侨茹输了。
“茹姐,我们也不为难你,你就去隔壁卡座,找个人喝一杯。”
说完,那人还给她指了指左边的方向。
许侨茹朝隔壁卡座望去,一眼就望到坐在卡座中心,被年轻男女包围的男人。
是江宴辰。
许侨茹一眼就认出来了,明知是他,却也还是端着酒杯走了过去。
纤细的胳膊搭在他肩上,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,浅浅勾起红唇:“我游戏玩输了,要找个人敬杯酒,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?”
江宴辰脸色难看:“你姐刚死,你就来这种地方玩?还真像你妈说的狼心狗肺。”
这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刀,刺进许侨茹胸膛。
心底的涩意泛滥成灾,但她脸上依然露着笑脸:“可是你也坐在这,我们……彼此彼此!”
江宴辰深眸一沉,语气加重叫出她的名字,“许侨茹!”
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怒气,许侨茹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,从卡座上站了起来。
走时,她还望着江宴辰,扫兴的说了声:“真无趣。”
见她转身要走,江宴辰也随之看向了她走向的卡座。
那一堆等着她的男男女女,看的他直蹙起眉头。
“许侨茹,你还要脸吗?”
听到这话,许侨茹脚步一顿,回过头去看江宴辰。
灯光打在她身上,但她的眼里却黯的彻底,淡淡一笑:“脸?那是什么东西?”
说完,她扭头回到自己的卡座上,与其他人推杯换盏。
期间,许侨茹清楚的感受到,江宴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。
但她愣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头。
直到旁边的人,悄悄提醒她:“茹姐,你老公走了。”
许侨茹眼睫颤了颤,看着对面空了的卡座,她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。
最后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:“你们玩吧,今晚我买单,先走了。”
说完这句,她就快速起身追了出去。
室外冷风簌簌。
许侨茹站在门口,四处寻觅江宴辰的身影,却还是晚了。
只来得及看着他的车,从面前一闪而过。
尾灯猩红。
许侨茹静静望着,鼻尖酸涩。
“真没骨气啊……”
许侨茹轻骂了一声自己,打车回到了让人窒息的家。
洗过澡后,许侨茹穿着睡袍,回了主卧。
一推开门,抬头却看到墙上挂的结婚照,被裹上了一块白布。
一时间,气血直接从许侨茹胸口涌上,她上去一把扯开那块白布。
却赫然看到,自己和江宴辰那张结婚照,竟然变成了他和姐姐许侨月的合照!
第三章
望着墙上他们的合照,许侨茹心跳几乎停止。
委屈?生气?不解?
这些复杂的情绪,像火焰山爆发在她心头。
可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。
许侨茹转头,正对上江宴辰深邃的眼眸。
心颤的瞬间,她先问出了口:“我们的婚纱照呢?”
江宴辰漫不经心的扯着领带,回应的很敷衍:“垃圾桶。”
这一刻,许侨茹只觉得呼吸困难,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沿着心口蓦地劈划而下,疼的窒息。
她可以体谅他不爱自己,但那婚纱照算是唯一还能证明他们是夫妻的存在。
如今也被他抹杀。
她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,口中只挤出一声:“好。”
深夜,两人背对背侧躺在床上。
明明他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,可现实是,他们之间存在着最遥远的距离。
黑暗里,直到身后传来江宴辰平稳的呼吸声,许侨茹才缓缓起身,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她小心翼翼走出房间,跑到别墅外的垃圾桶,一个个徒手找起来。
等她找到那张结婚照时,已经满身狼狈。
天色大亮,许侨茹刚要回家,却见江宴辰穿着商务西装,开车离开。
直到车影消失,许侨茹才失魂落魄的抱着结婚照,回了家。
把照片擦干净挂在次卧后,许侨茹也洗了个澡,去医院例行检查身体。
市人民医院。
主治医生拿着病历单,苦口婆心的劝:“许小姐,从报告上来看,你的心脏病又加重了。”
“你平时一定要记得忌辣忌酒,也别让你家人担心。”
许侨茹听着医生的话,心情却很平静。
望着头顶苍白的灯光,她插声问了句:“如果没人关心我呢?”
医生一愣,完全没话接:“你说什么?”
许侨茹淡淡摇头:“没什么,谢谢医生。”
说完,她拿着自己的检查单就走出了医护办公室。
从医院出来后,许侨茹打车回了许家。
等她刚进家门,迎来的便是一杯滚烫的茶水。
茶杯在脚下摔碎的刹那间,许母的骂声也传来。
“你这个祸害回来干什么?还嫌家里不够乌烟瘴气吗?”
看到母亲眼里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,许侨茹站在家门口,心里压抑的发闷。“妈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没有?!”许母气不打一处来,用手指着许侨茹就骂,“当年要不是你姐姐知道你喜欢江宴辰,宁愿自己错过,也把嫁给他的机会让给了你,你以为江宴辰会娶你?!”
“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知足?为什么还是要害了我的侨月?”
话音落下,整个客厅的声音都静止了下来。
这句话,像一颗炸弹,炸碎了许侨茹的平静。
“结婚……是姐姐让给我的?”
震惊,错愣,像两只无形的手,紧紧锁住了她的喉咙,扼制了呼吸。
此时,许侨茹的大脑嗡声一片。
等走出许家大门的时候,她拿出手机,第一次拨打了江宴辰的电话。
电话很快被接起:“有事?”
听着江宴辰冷淡的声音,许侨茹咬紧了干涸的唇:“你刚开始想娶的人,是姐姐吗?”
“你明知故问。”
他的答案,给许侨茹多年隐晦的喜欢判了死刑。
那一刻,所有强装的骄纵和坚强碎裂满地。
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意,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:“对不起。”
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。
直到许侨茹都要以为江宴辰是不是已经不在听时,他忽然开了口。
“我不接受。”
第四章
那通电话,以江宴辰的不接受挂断。
回去时,天空不应景的下起了下雨。
许侨茹拦了辆车,回家路上,司机师傅放着一首轻音乐,与车窗外莫名和谐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失意太明显,连司机师傅见了,都忍不住问:“小姑娘,你这是刚分手吗?”
许侨茹淡淡摇头:“没有,我结婚了。”
说着,她左手的指腹还轻轻抚过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。
司机见了,又改口:“那就是夫妻吵架了?”
许侨茹没有吭声,只把视线移向车窗外,蜿蜒而下的雨水。
司机师傅边开着车,一边也分享着自己的经验所谈。
“人这辈子,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,已经很难得了,一日夫妻百日恩,有些人光是遇见,就是上上签了。”
有些人光是遇见,就是上上签……
许侨茹在心里默念了这一句,心里有些触动。
可转头,她又想到这桩婚姻,原本该是许侨月跟江宴辰,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甚至在想,如果自己一出生就死了,会不会更好。
可是这个世界上,永远没有如果。
车开到商业中心的时候,许侨茹改变了回家的主意:“师傅,我改主意了,你送我到南岭花店吧。”
在花店买了束姐姐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,她辗转去了墓园。
将白玫瑰放在许侨月的墓碑前后,许侨茹怔怔望着碑上的照片,心像被灌铅,沉闷的压抑。
“好人都给你做了,你让我怎么办……”
“他们都说死的是我多好……”她轻轻笑了一下,目色平静:“巧了,我也这么想。”
她咽下喉间的涩意,微弱的声音,被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掩过。
空旷凄冷的墓园只有许侨茹孤单的背影站在那里,迷糊在一片雨幕之中。
回到家后,许侨茹泡了个牛奶浴。
江宴辰今晚不回来,她一个人抱着手机就霸占着整张床。
睡前刷朋友圈是她的习惯,于是她像往常一样,刷起好友动态。
就在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时,却突然看到江宴辰特助发的一条动态视频。
许侨茹凝眸点进去,视频画面里,她看到有个女人坐在在江宴辰身边。
那女人的眉眼,与姐姐至少七分相似。
他侧着脸看她,神情缱绻,薄薄的唇角也宠溺的勾着。
这刺眼的一幕,让许侨茹“啪嗒”按灭手机。
宛宛类卿,这种狗血的故事,出现在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里。
许侨茹实在受不了,跑出房间,去酒柜拿了酒。
酒液灌进胃里,一阵阵泛凉刺痛。
另一边。
顶级至尊VIP包厢内。
女人端着酒,笑得含情脉脉:“江总,我想要一个您的联系方式,不知道方不方便?”
江宴辰语气淡漠:“不方便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说完,他就起身跟包厢的人打了个招呼,带人离开。
第二天。
江宴辰回到家,一进门,他就看到许侨茹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地上。
看着她精致白皙的脸,他鬼使神差的上前,把沙发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。
就在这时,许侨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。
江宴辰拿起一看,正准备按掉,却看到来电显示备注——亲爱的!
第五章
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。
刺耳的手机铃声格外突兀。
许侨茹被吵醒,微微睁开眼,却看见江宴辰拿着自己手机,面色冷沉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许侨茹摸到身上的毛毯的时候,还迟疑了一下。
但不等她细想,江宴辰就将手机扔过去:“什么意思?”
许侨茹看着屏幕上备注为亲爱的来电,愣了一下。
“这个是……”她刚张口解释,可江宴辰却直接打断。
“你爱怎么玩我不管,但在这个家里,你最好安分一点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没有正常夫妻之间的争吵,甚至没有一点硝烟。
但这份平静只是因为江宴辰从未在意她。
倏然,许侨茹犹如置身冰窟,心脏像是被寒意裹挟,跳动都变的迟缓。
可恰恰是这阵蚀骨寒意压下了她眼眶里的温热。
就在这时,来电再次响起。
许侨茹接起电话,听到电话那头死党的声音:“亲爱的,今天我叫了几个朋友在银座包夜,你要不要一起来?”
许侨茹窝在沙发上,声音微沉:“不了,我今天有事。”
“什么事?难不成你老公回心转意?”
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忽然被道破,死党的调侃对许侨茹来说,就像一道催命符。
她忙开口:“我真有事,你们玩吧,我先挂了。”
说完,许侨茹就挂断了电话,并把死党的备注改回了名字。
……
下午五点。
许侨茹走进厨房,开始做饭。
结婚三年,只有江宴辰在家,她才会做饭。
即便他从来不吃,但她还是尽量做好妻子的本分。
墙上的钟表划到晚上6:30。
许侨茹将做好的饭菜摆上餐桌,走上楼轻轻敲响主卧的门:“晚……”
刚开口,门却忽然被推开,江宴辰冷峻眉眼不带任何情感:“你有事?”
他身上西装外套笔挺,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,正要出门。
这一刻,许侨茹把所有提前预备好的说辞全咽了下去,轻轻摇头:“想叫你吃饭。”
江宴辰没有多在意:“没必要的事少做。”
话落,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。
许侨茹站在二楼的楼梯上,看着他离开的背影。
直到江宴辰彻底消失,她漆黑的眸底才涌出淡淡哀色。
把没动的饭菜倒进垃圾桶后,许侨茹只觉满身疲惫。
回到主卧,她看着床上江宴辰换下的西装外套,习惯性的收起。
但就在外套拿起的一瞬间,一个黑丝绒的戒指盒从内侧口袋里掉出。
许侨茹打开一看,竟然是一对情侣戒!
女人的第六感,往往会在丈夫有外遇时,格外敏锐。
望着这对情侣戒,许侨茹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。
午夜24:00整,江宴辰推开别墅大门走了进门。
打开客厅灯光的刹那,他看到许侨茹安静坐在沙发上。
他蹙紧眉:“你又喝多了?”
听见动静的许侨茹抬头,眼眶泛红。
四目相对,她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自嘲:“你回来了。”
江宴辰看她这副模样,心微沉:“你又想闹什么?”
许侨茹缓缓拿出那对情侣戒,直直望着他:“这枚女戒,我带不上,是姐姐的尺寸吧。”
第六章
江宴辰站在原地,缄默着没有否认。
“可是我姐姐已经死了。”
许侨茹强压下心中上涌的涩意,尽量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。
江宴辰深眸紧蹙,一向理智的他一把夺过戒指盒,语调愈发的深沉:“与你无关,以后别再碰我的东西。”
他的回答,一如既往的疏离。
许侨茹蜷紧手心,面色惨白:“我们是夫妻,在知道丈夫可能有外遇的情况下,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。”
她字字咬的清晰,像个面临死刑的犯人,孤注一掷的做着最后的辩解。
听到这话,江宴辰深邃的眸光沉着睨了过来:“许侨茹,你不要给脸不要脸。”
说完,他拿着戒指,大步离开。
就在这时,许侨茹的声音却又从身后响起:“你觉得我们的婚姻,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?”
江宴辰停下脚步,回眸看她:“你觉得呢?”
他的反问像针管插进肺里,呛得她呼吸艰涩。
那一瞬间,许侨茹只觉刺骨的痛直渗心扉,疼的她无话可说。
江宴辰余光扫到她怔愣的眸色,不耐烦的掠过视线:“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,那就离婚。”
他轻描淡写提离婚的语气,让许侨茹只觉得这三年就像个笑话。
心海汹涌,像无数只触手,疯狂撕扯着她神经。
良久,许侨茹看向江宴辰,眸色如一潭死水:“很开心你还有在意我的答案的一天。”
她低低自嘲一声,神情偏执又决绝:“我觉得,我们的婚姻能持续到我死的那天。”
江宴辰胸口忽起一股恼意,凝起眉目:“疯子。”
话落,不等许侨茹说话,便迎来震耳的摔门声。
“砰——”
江宴辰一走,整个冰冷的屋子,又只剩下许侨茹。
仰望着头顶刺目的吊灯,她努力将心底涌上来的酸涩压下,可逼到眼角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。
江宴辰的话没错,从喜欢上他开始,她就疯了。
一夜不眠。
第二天。
许侨茹被死党宋恩菲一个电话叫醒。
她双目无神的接起电话:“这么了?”
宋恩菲在电话里头撒着娇:“今天我最喜欢的婚纱设计师开展,你陪我去看看呗?”
许侨茹看着眼前让自己窒息的家,沉默几许才开口:“好。”
……
婚纱展览现场。
座无虚席的展会上,宋恩菲给许侨茹介绍:“这个设计师设计的每款婚纱,都独一无二,要不是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出国了,我一定买他的婚纱送给你。”
许侨茹淡淡笑了笑,目光怔怔落在台上那些洁白婚纱上。
她没告诉宋恩菲,她跟江宴辰结婚的时候,没有合适的戒指,也没有合适的婚纱。
展会接近尾声,最后一件以“挚爱”为名,的婚纱惊艳亮相。
裙摆上面璀璨的钻石珍珠在灯下,熠熠生辉。
许侨茹看的专注,而这时,宋恩菲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调犹豫:“茹茹,那个人……是不是江宴辰?”
许侨茹猛地回神,视线循着死党指的方向朝正前方看。
刹那间,她目光凝滞的看到江宴辰身边挽着一个娴静的女人。
那如瀑黑发披散在肩,清秀眉眼间写着温柔。
而最重要的是,她比自己更像许侨月!
第七章
或许是许侨茹的目光太炙烈,江宴辰跟那个女人看了过来。
目光交错,她仓促的别过视线,避开与他们的交锋。
宋恩菲在旁担忧的打量着她神色,语气关心:“茹茹,你还好吧?那个女人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。
许侨茹却是抿唇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见状,宋恩菲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许侨茹说完,余光下意识瞥向江宴辰的位置。
而那,已经空了。
直到展会结束,许侨茹都再没开口说过话。
室外,阴沉天色漂浮着绵绵细雨。
宋恩菲看她心情不佳,揽住了许侨茹的肩上:“我知道西街最近新开了家酒吧,今天我做东,陪你不醉不归!”
许侨茹牵强的扯动着嘴角笑了笑:“改天吧,最近医生让我戒烟戒酒,我要回家养生。”
宋恩菲惊的张嘴上下打量她,好像发现了新大陆:“养生?就你?”
要知道以往的聚会,许侨茹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场。
许侨茹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:“那当然,我要是早死了,以后谁老了陪你去酒吧看小鲜肉?”
宋恩菲听得直摆手:“你没事就行,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,改天约。”
许侨茹笑着点头:“好,改天约。”
送走朋友后,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。
御风别墅。
回到家,许侨茹径直上了二楼,推门进了次卧。
她缓步朝着挂在墙上的结婚照走去。
隔着玻璃框,许侨茹指腹轻抚过照片上江宴辰的轮廓,鼻尖发酸。
她从未像现在这样,觉得在感情里做个不闻不问的哑巴居然是件幸福的事。
如果她不知道江宴辰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,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难过?
长期以往的自我欺骗叫她沉溺在了这个温柔陷阱里,早也就失去了离开的勇气。
可如今江宴辰身边出现了更像许侨月的女人,自己唯一的用处也消失殆尽,那还能留在他身边多久呢?
许侨茹收回发颤的指尖,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,冰冷温度从心底蔓延至全身。
不知过去多久,楼下传来阵开门声,在寂静卧室内格外清晰。
许侨茹猛地回神,起身走出了门。
刚抬眸,她就看到江宴辰迎面走了上来。
他换了条黑色的领带,除去熟悉的檀香味,还泛着阵甜腻的栀子香。
许侨月在的时候,最喜欢栀子花。
想到这,许侨茹心中防线彻底坍塌:“你在展会上带的女人,是你找来的新替身?”
江宴辰淡淡睨了她一眼,没有丝毫掩饰:“你用什么身份问我?”
他理所当然的语气,宛如一把利刃,刀刀扎着许侨茹的心。
许侨茹声音嘶哑:“原来做江总夫人的条件,是长得越像她越好。”
江宴辰只是静默,眸色冷沉。
这阵冗长的沉寂煎熬着许侨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。
缄默许久,她再次抬头,一字一句:“既然这样,我也该把这个位置让给比我更合适的人。”
闻声,江宴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。
他冷眸似冰:“你为什么不干脆说离婚?”
许侨茹眼露戏谑自嘲,却逐渐泛红。
心间涩意逐渐涌至喉,许侨茹看着江宴辰冰冷神色,唇角却勾起微微弧度:“好啊,那我们离婚。”
第八章
随着许侨茹话音落下,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降至冰点。
江宴辰不开口,她也一直保持沉默。
僵持到最后,江宴辰如同恩赐般打破这阵寂静。
他语气寡淡,还是往常那种冰冷态度:“既然你想离婚,那我明天会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后联系你,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?”
刹那,许侨茹犹如置身冰窟。
一直以来,他们的婚姻就如一潭死水,就连到离婚这个节骨眼上,江宴辰的语气依旧轻飘得像一片羽毛,是那样的置身事外。
可当这羽毛真的扫落在许侨茹的心上,居然也割出鲜血淋漓的伤痕来。
许侨茹强压下喉间干涩,眼眶泛红:“不用找律师,我们明天直接民政局见。”
她不需要一份离婚协议来获得什么,从始至终,她想要的只有江宴辰。
可从始至终,她都没有得到过哪怕一秒。
江宴辰漆黑双眸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,声音冷沉:“这么急?”
“明天上午十点,我不喜欢迟到的人。”
话落,他径直与她擦肩而过,进了主卧。
许侨茹站在原地,目光怔怔看着主卧门一点点合上,而江宴辰的身影,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消失。
……
深夜,雷雨滚滚。
许侨茹穿着件单薄的素色羊毛衫lz离开别墅,失神的站在雨中。
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,冷的刺骨,却不敌心里窒息的痛感。
刚刚在家里跟江宴辰说过的话,此时都变成万根细针,刺进她的心尖。
走到十字路口,许侨茹看着红绿交错的警示灯,视线逐渐失焦。
就在她探下脚步准备横冲斑马线时,面前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。
车门打开的一瞬,许侨茹抬头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,撑着顶黑色的大伞走了过来,为她挡住了风雨。
“许小姐,雨大小心感冒。”
男人的声音温润好听,像春三月的春水。
许侨茹茫然的看着眼前眉目清朗的陌生男人,怔了怔:“谢谢……不过我们认识吗?”
男人清浅一笑,礼貌的自我介绍:“我是李医生的学生沈慕泽,我在医院见过你几次。”
许侨茹了然点了点头。
李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,一直负责她的治疗。
沈慕泽看着浑身湿透的许侨茹,又看了眼空荡街道,温下声音:“这不好打车,我先送你回家吧。”
许侨茹一愣,刚想拒绝,可沈慕泽直接把伞柄放进了她的掌心,而自己则是淋着雨拉开了车门。
见状,许侨茹再不好拒绝。
回到御风别墅下车后。
沈慕泽把那柄黑伞递给许侨茹:“明天该来医院复查,别忘记了。喝杯姜茶早点休息,明天见。”
他话里的关心让许侨茹心一暖,动了动唇:“谢谢,明天见。”
告别完沈慕泽,许侨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家门口,深呼了一口气后,才推开大门。
一片漆黑的客厅里,她打开了灯。
霎时,灯光通明,满室暖意,却怎么也暖不了许侨茹的一颗心。
就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上楼时,抬眸却看见江宴辰站在楼梯上,眸光冷冷的盯着自己。
四目相对,许侨茹脚步一顿。
下一秒,江宴辰冷淡的声音像萃了冰: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,许侨茹。”
“那么着急离婚,原来是找好了下家。”
第九章
夜色沉沉,风吹起窗边的纱帘。
许侨茹心猛地收紧,料定他是误会了什么。
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,可望着眼前这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丈夫,她又变了答案:“他比你对我好,至少在他眼里,我可以做自己。”
说这句话时,她藏在身后的手,一直在止不住的轻颤。
可她也深知,从结婚开始,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。
江宴辰冷冷勾唇笑了下,将放在口袋的手机拿了出来,将通讯界面面朝许侨茹。
当许侨茹看到备注界面是妈妈的名字时,眸光颤了颤。
而耳边,传来江宴辰更绝情的冷嘲:“这就是你们许家的好女儿。”
许侨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,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:“江宴辰,你干什么?”
江宴辰摁掉电话,上前靠近许侨茹,神色疏离而冷漠:“不干什么,反正你的存在对许家来说就是累赘,你应该早习惯了吧?”
闻言,许侨茹心仿佛被直接割成两半,疼的她失声半瞬。
她垂下眸,压着喉咙里汹涌的酸楚问:“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”
“是,所以明天离婚你别迟到。”
说完,江宴辰再不看她,云淡风轻的往主卧走去。
“砰——!”
身后传来的关门声,让许侨茹连表面上的镇定都再难维持。
她扶着旁边的栏杆,心脏揪疼的她几次喘不过气来。
这一刻,许侨茹也彻底明白,她与江宴辰的真的要结束了。
……
第二天,民政局。
树荫下停着一辆私家车。
车上,江宴辰坐在驾驶位上,骨节分明的指尖还夹着支烟。
烟雾缠绕中,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民政局大门口,等待着许侨茹的出现。
直到十点,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。
烈日下,她身形单薄,时不时左右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,好像怕错过什么。
两分钟后,烟蒂燃尽。
江宴辰低头摁灭火星,再抬眸时,他看到许侨茹脸色苍白的紧捂着心脏,眨眼间,昏倒在地。
过往路人惊呼:“这里有人昏倒了,快打120!”
刹那间,江宴辰解开安全带,就要推门下车。
但这时,人群里冲出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,紧张的抱起许侨茹便上车离开。
江宴辰望着远去的那抹车影,眸色冷沉,收紧了握方向盘的手。
他还真是低估了许侨茹沾花惹草的本事,连离婚都不忘带新男人来。
市医院,病房内。
许侨茹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,双眸失神,脑海里回荡着李医生刚刚的话。
“许小姐,你的心脏病急剧恶化,只剩七天了,请您尽早通知家属做准备。”
七天……
许侨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,自己的生命是以天数作为倒计时。
大脑放空的这一刻,她想起了江宴辰。
如果他知道她快死了,还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婚吗?
许侨茹想的头痛撕裂,却还是找不到答案。
天边残阳如血,入夜。
江宴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,在看到许侨茹的一刹,他直接把离婚证甩到了她的脸上。
“许侨茹,你以为没有你,我就离不了婚吗?”
许侨茹怔怔望着雪白床单上刺目的离婚证,久久都回不了神。
半响,她才找回沙哑的声音开口:“看来,你是真的很想跟我离婚。”
江宴辰漠视她自哀的神色,语气讥讽:“巧了,这也是我想问的。论离婚你比我急,连备胎都带上了。”
他的每字每句,都将许侨茹贬低的一文不值。
许侨茹凝望着眼前的男人,只觉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,被放进了冰窟里,再也暖不起来。
她喉咙哽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,也再也资格问些什么,只能勉强勾起抹笑:“如你所愿。”
江宴辰眸色晦暗,消磨完了最后的耐心。
他带着满腔的愠怒摔门离开。
可就在他走出病房时,守在门外目睹一切的沈慕泽冲上来一把揪起江宴辰的领子,将他推按在墙上。
沈慕泽双目龇红,死死紧盯着江宴辰,嘶声低吼:“她命短,你还脑残?”
第十章
剑拔弩张的气焰在两个男人之间拉开。
江宴辰幽深的眸光愣了一下,但很快他又不屑的推开沈慕泽:“心脏病还能死人?”
许侨茹出生就有心脏病,如果会死早就死了。
听着他的冷言冷语,沈慕泽只觉得这人无药可救。
末了,沈慕泽冷静下来,沉下声:“江先生,我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今天说出的话后悔。”
江宴辰充其不闻,毫不停留的朝走廊离开。
病房外的争吵,一字不差地落入许侨茹耳朵里。
她不哭不闹,只仰头望着头顶苍白的灯光,渐渐泛红了眼角。
原来真正对一个人的死心,眼泪连挤都挤不出来。
……
在医院住院期间,许侨茹再没主动联系过江宴辰。
只要她不主动,那他们之间就连只能算陌生人。
望着床头那张刺眼的红色离婚证,许侨茹的眼里流露出悲哀。
在爱江宴辰这条路上,她终究是输得一干二净。
这段时间,沈慕泽成了看望她的常客。
许侨茹每次对他的到来都表示的冷淡,但他却乐此不疲。
尽管她不肯配合治疗,他都还是变着法的让她开心。
……
七天后,医院病房内。
原本寂静的病房被推门声打破,沈慕泽推门走进。
“今天开太阳了,我推你出去走走吧。”
许侨茹看着他推着空轮椅进来,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我不想出去。”
沈慕泽把轮椅推到一边,熟练的走过来帮她递药:“不想去就不去,把药吃了。”
许侨茹看着他手心里白色的药片,恍了恍神:“这药太苦,反正我也活不久了。”
“沈医生,你就当行行好,放过我吧。”
沈慕泽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声音,收回的手忍不住攥紧。
可他还是笑着开口:“那晚上我来的时候带颗糖。”
许侨茹嘴角漾开一圈笑意,声音轻而深切:“那颗糖你还是留给别人吧……别浪费在我身上。”
沈慕泽眼眶骤红,竭力控制着内心的汹涌的情绪:“许侨茹,不准胡说。”
许侨茹呼吸艰难的摇了摇头:“我没有胡说,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……”
在座三年的婚姻坟墓里,被知道,困住的只有自己。
在生命走到尽头的这一刻,许侨茹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。
窗外秋风萧瑟,吹进一片枯黄的落叶落在地上。
许侨茹吃力的用尽最后的力气,朝沈慕泽轻笑:“沈慕泽,谢谢你……”
生死之际,许侨茹泪眼迷离的望着沈慕泽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一字一顿。
“沈医生,如果你见到江宴辰,麻烦替我告诉他,欠姐姐的命,我还了……”
话落,她的呼吸渐渐微弱,直至最后阖上了双眸。
……
三天后,江氏大厦顶层,总裁办。
特助例行念报表时,江宴辰却心不在焉的看着漆黑的手机屏。
已经连续十天了,许侨茹不可能还没发现那两本离婚证只是个红封空壳。
要是从前,许侨茹早就打爆他的电话了。
而现在,许侨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!
想到这,江宴辰打断了特助的汇报: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话落,江宴辰起身夺门而出。
市医院。
江宴辰冷沉着面色一路走到了病房门口,推门走进:“许侨茹,你腿是断了吗?不知道来找我?”
但话落,换来的却是一片死寂。
江宴辰一抬头,却见病床上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。
这个病房,是空的。
一瞬间,强烈的不安漫上江宴辰心头。
他转身跑出病房门,却正撞到沈慕泽,怒气顿时上升:“许侨茹人呢?!”
沈慕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沙哑的声音划破空气,也划破了江宴辰的耳膜。
“你来晚了,她三天前……就死了。”
第十一章
江宴辰深眸骤然一缩,一把揪起沈慕泽的衣领抵在墙壁上,声音里掩了几分不自知的慌乱:“你说什么?许侨茹她人呢?”
沈慕泽目色沉寂的看着眼前情绪有些失控的江宴辰,反握住他的手臂。
“江先生,许小姐的死亡证明现在就在李医生的办公室里,我们能做的,已经尽力了。”
说完,沈慕泽带着病历本大步离开,不做停留。
他生怕自己再多看江宴辰一秒,都忍不住想骂一句活该。
江宴辰失神的退后了一步,宽厚挺拔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墙面上。
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。
她犹豫了几秒拿起一看,是许母。
犹豫几许后,江宴辰还是接了起来。
电话里,许母的声音难掩期待:“宴辰,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那个灾星死了,你接到消息了吗?”
江宴辰声音沉下:“嗯,刚知道。”
得到肯定的消息,许母雀跃的语气从听筒里传了出来。
“那也是活该,我的女儿本该就只有侨月,如果当初不是这灾星……”
许母话未完,江宴辰却已听的眉目凝起,冷声打断:“我还有事,先挂了。”
话落,他直接切断了电话。
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,江宴辰抽完了整整一包烟。
猩红的火星烟雾缭绕,麻痹着他的神经。
等到烟盒里再也拿不出烟,江宴辰才朝许侨茹主治李医生的办公室走去。
推开门后,李医生正在整理病人档案。
江宴辰之前陪着许侨茹来过一次,所以很自然的叫了声:“李医生。”
李医生见到他,先是一愣,而后很快反应过来:“你是许侨茹家属吧?我就带你去认领患者骨灰。”
闻言,江宴辰心忽然一空,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闪过,让他猝不及防。
但李医生没有耽误,径直走出了办公室。
……
一扇大门前,李医生把一个白瓷骨灰坛抱着走了出来。
“江先生,节哀。”
江宴辰垂在双侧的手,止不住微微收紧,却迟迟没有接过来。
许久,他才低哑着嗓子启唇:“她的病,不是不会死吗?”
李医生一愣:“你听谁说的?许小姐的心脏状况一直不好,我曾建议过她做移植手术,可她说,没必要。”
听谁说的?
江宴辰如哽在喉。
许侨茹曾没心没肺的跟他说:“你放心,我一定长命百岁,比你还活的久。”
此刻的她,没有了当初张扬的气焰,只变成一个小小的坛子。
……
江宴辰抱着许侨茹的骨灰坛出医院时,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,温度压抑的让人发闷。
上车后,特助明蔚见状,目露诧异:“江总……这是?”
“许侨茹。”
明蔚又问:“江总,那你现在是去许家吗?”
江宴辰垂眸看了眼怀里骨灰坛,摇了摇头:“回御风别墅。”
明蔚一脸惊讶:“可是许小姐已经……”
江宴辰冷眼扫视了他一记,明蔚连忙噤声。
御风别墅。
车抵达别墅后,江宴辰抱着骨灰坛下了车,明蔚看着他的背影,拿出了手机,拨出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,苏小姐,麻烦你来御风别墅一趟。”
第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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